“天一阁历史环境的复原、推测与演变的初步研究”演讲之一
我们为什么要做这项研究？从动机上来说，希望找出天一阁最原始的历史遗迹，一方面是表达私人藏书价值的需要。比如今天的会议我可以穿衬衫和西装，因为符合现场，但如果是沙滩演唱会，就不适合穿正装了。我们说天一阁是私人图书馆，就是说这个图书馆是在住宅环境里。如果不恢复居住环境，这个图书馆最初的设计思路和建造方法就会不清晰。另一方面是探索建筑基因的需要。我们也希望在回到原始环境的过程中，研究一些建筑之间微妙的联系因素，或许能为我们以后的维修、保护和新建建筑提供一些参考。
我们从两个方面研究历史环境，一个是外部边界和周边情况(环境格局)的轮廓，以及内部的建筑结构。这一次，我关注的是环境模式，而不是建筑结构。天一阁毕竟是明中叶的民居建筑，周边月湖地区和宁波市区还有很多同时期的建筑。而且，如果周围建筑的边界不明确，内部结构也无从谈起，所以从逻辑上讲，首先要研究战争的空间格局。
首先，我列出了开展研究所需的一些依据，包括官方记录。这个明代的私人图书馆不受政府关注。相反，甘龙和天一阁因为编纂《四库全书》发生关系后，有一些清代的官方记载，如光绪《隐贤录》、《民国隐贤通志》，一些专业记载也很有参考价值，如《尚勇水利志》、《清代宁郡城志》。同时，在荆、司诸等人的地方志中也有相关的资料。除此之外，还有一些历史上的地图，比如清代的宁郡地图，最新的民国宁波市商会地图等等。当然，天一阁自身的建筑档案、历史资料以及周边地区的考古资料也在梳理范围之内。在时间段的选取上，从天一阁修建前后到1840，大约是260年。这一时期的城市面貌变化不大，无论是范司马棣的内地，还是宁波的古城区。
谈天一阁先搞清楚宁波古城的环境。以下是宁波古城区的几个历史沿革图，依次是宋、元、明、清的沿革图。从这里，我们可以看到几种主要情况:
第一，城墙的范围从公元898年开始就没变过；
第二，虽然城市水系在萎缩，但西南角也就是月湖地区的水系依然最为丰富和清澈，天一阁就位于这一区域，这也为我们推测今天的历史环境提供了便利。
接下来，具体来说，月湖作为唐代南湖的西部，基本完好无损。宋代在月湖上形成十个岛和洲，俗称“月湖十洲”。今天，我们仍然可以看到中间的四个岛屿，从北到南分别是芳草洲(碧芝)、流亭、花雨(湖岛)和株洲(宋道)。由于近代水面缩小和道路建设，东侧的三岛成为镇明路以西的月湖东岸。从北到南，历史上有过菊花岛、月亮岛、竹屿岛。西侧的三岛也是如此，现在已经成为长春路和月湖之间的西岸。从北到南分别是马眼草北部的芙蓉岛(天一阁在此)、马眼草南部的雪亭和南部的禹岩岛。
为什么要说月亮湖和十大洲？因为这是天一阁空间描写的前提。《雍正宁波通志》载:“天一阁，明代兵部侍郎范钦公馆东，左眺月湖，为浙东第一藏书家。老张车失、冯芳、康熙、孙园廷黻请姚江、黄宗羲再写一遍。”我们可以清楚地知道天一阁大致位于范司马棣建筑群和月湖之间。对了，文中提到张和冯芳两位明代人物都给天一阁写过“笔记”。可惜今天看不到他们了。如果能找到它们，可能会有更重要的空间信息记录在里面。
月湖主要水面自清代以来变化不大，我们有必要弄清“范琴府”的具体位置。这就要说到周芙蓉了，宁波地方志关于周芙蓉的基本表述是这样的:“十洲初成时，以风景命名，周芙蓉因前面粉红色鲜艳而得名‘芙蓉’。”这个“芙蓉”就是芙蓉，是莲花的古称，而不是今天所说的“Muhibiscus”。周芙蓉“宋代为丞相府，明代为文天官邸、李尚书邸、李都督邸、范邸、杨尚书邸、黄邸”，所以我们知道，明代范钦的宅地，包括大规模修建天一阁，都在月湖十大洲之一的上。
所以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划定芙蓉岛的边界。我这里所掌握的，主要是根据光绪年间的《宁波城河张驰图》、《城河总图》和民国四年最新的《宁波城商会图》的记载。有对应《十国志》、《四明潭柘寺志》的记载:“自雪亭渡芙蓉岛，水分两分；一条是从干升桥到月湖，另一条是从玛雅操帝到灵池。经三板桥、秀秀桥入月湖。”这就让芙蓉岛的边界清晰了:
从北界到水仙庙河，基本就是今天的三板桥街；
西至灵池的水系，变成了今天的灵池街和天一阁广场。这段水系在清朝和民国时期已经被切断。具体原因我会在下面解释。
南界是我们今天还能看到的马眼槽；
东界是燕月街月湖的主湖。
黄宗羲登上台阶后，清代学者叶池昌曾感叹:
烟浪四面玲珑，首落太冲。
玉金鹅安然无恙，欲买船游雍居洞。
现在看来，这第一句话确实是对真实情况的描述。方圆的图书馆真的是被秀水环绕在300米之内，更不用说那些小支流了。
芙蓉岛边界的界定，有助于我们推测范司马棣的空间。接下来我就具体说说范司马地界的确定过程。
1.司马北界的确定
2010年，在现古籍仓库修建前，天一阁对天一街两侧从现白蚁防治所至天一阁3号进行了考古发掘，发现了大量明代的房屋、柱子、钱币及生活用品。根据范氏族谱及其后代的口碑调查可以得知，范钦死后，长子继承天一阁周围的建筑和土地，次子继承天一阁周围的建筑和土地。由于当时天一街以北仍有大量居民居住，考古部门未能看到这个建筑群的最北边界。但是，刚才我们也提到了，板桥街的位置是芙蓉岛北侧的界河。一般来说，很少把城市的一条主流放在民房里，所以基本可以确定范尼司马棣的后界不会超过芙蓉岛的北界——水仙庙河。
2.司马西界的确定。
关于司马棣的西界一直有懒论，因为《四明潭柘寺》讲的是现在天一街的范西苑，同时我们已经知道今天长春路下有一座西城墙，所以有文献简单说范钦府西至城墙根。但实际上，范式西园只是范司马棣的一块“飞地”，主体建筑群还在更东边。请看以下两条信息:
《四明谈助》:“范西园:司马棣之西，背城临江。它的河流来自马牙槽，向北通向灵池，到达大舍塔桥河。嘉靖(1522-1566)听说河道被堵后，断了港口。今天，大水池在西花园的前面。池上有大陆和假山。库珀是阴郁的，相当有趣。”这说明范溪源在芙蓉岛西侧的城墙和界河之间。这条河曾经与南北两侧的界河相连，但在嘉靖年间被人为切断，成为一个大水池，上面有一个岛。
成化简志:“锦里桥即三板桥。在灵池头，它最初与西水门里河相连。后来被主事的文远堵住了，渐渐流入了它家。它被水封闭，隐藏为自己的。他属于兵部侍郎范钦。”这个记载告诉我们，破港的人是文远，可能是为了生活方便或者风水的需要，同时把水引到了自己的宅基地上。关于文的宅地，我们在讲到范的司马棣的南疆时再详细说明。
由此，基本可以打破嘉靖年间范司马棣在灵池的西界。
3.司马懿南疆的确定
南界的确定需要考虑范钦的邻居——文。石马塘温氏族谱:“月亮湖右侧，自虹桥直入玛雅槽，南临江，有四宅。”“坦尼娅”在这里被理解为一个团体和一所医院。这句话给了我最重要的信息的时候，温氏大宅从今天的月牙街(虹桥)开始，从东到西一字排开，一直延伸到谷底。为什么说一定要延伸到缸底？因为联想到成化的简要记载说:“...原与西水门里水相通，后被主事文远阻断，渐流入其宅，其内之水封闭而为己有。”温氏大官可以把芙蓉岛西侧的水系断开，引入自己家，前提是距离不远，中间不经过别人家。以此推断，范司马南侧紧邻温氏兄弟建筑群。那么两家的结合点在哪里呢？
20世纪90年代，天一阁南园周边建设过程中，我们在司马一号中殿建筑的最南端发现了明代的院墙，并在台前发现了正对着墙的建筑地基，由此基本可以确定南侧与和兄弟大宅的界线在天一阁景区“服务中心小水池-范一号宅-司马一号门”的线上。
4.司马棣东界的确定
东侧相对简单，因为当时天一阁位于司马帝原有建筑群的东南面，所以这个建筑群的东界分为两段，北侧的东界基本与天一阁的西侧重合，天一阁出现之前也是范司马帝原有的东界面。南侧的东边界因为天一阁的出现而被向东推到天一阁院落的东墙。
至此，范司马在1840之前的基本格局或范围已经清晰。当然，任何城市、街区或家庭的历史都是动态的。在此期间，由于各种原因，很可能会在局部地区发生一些变化，有些变化很可能大到足以部分改变边界的方向，但我们认为总的格局应该是准确的。
去年，我馆与天津大学学生合作，对范的司马府(今第一街以南)的建筑肌理进行了推测，府由于后期建筑的干扰，考古资料不全，目前仍在进一步研究中。但我们推测，乾宅和坤宅的中轴线并不完全重合，坤宅的部分区域很可能存在“D”字形的建筑格局，有待日后考古揭示和研究。
当我们对泥坡古城、月湖、、范司马棣有了清晰的认识，再看天一阁图书馆，就很容易得出天一阁修建的三个结论:
第一，选择东南。其实从司马懿后来的演变来看，天一阁有可能建在西、北、东三个方向。但范钦最终选择了东南角，原因有三:一是东南角的空间相对更大，南北两侧靠近芙蓉岛的界河；二是进出比较方便，靠近司马第一门；第三，不排除读者对文昌位置的偏好。
二是相对独立。无论天一阁还是御七阁，都是主建筑群的初级成员，说白了都是后期添加的建筑。所以建设者客观上只能是一个开放的、相对独立的区域。同时，在主观上，读书、藏书与日常生活、礼仪活动的关联度不高，所以建设者在主观上进一步刻意与生活、工作的主轴保持距离。
第三是加院。这也是主客观因素* * *推动的。明清江南文人一直希望读书藏书中有雅致的园林装饰，而相对独立、开放的场地选择恰恰支持了范钦的想法，天一阁这种给图书馆附加园林庭院的做法被“模仿”进了齐格基因。这里需要辩证的是，天一阁周围的假山虽然是清初范所建，但这并不代表明代就没有园林。明代文学家屠龙游览天一阁后留下一首诗《范司马公园》:
秀树扶草，开残红药半香泥。鸟窥翠湖，人倚朱楼落日。
花径外曲窦暗，垂柳横西。并不是桃园路丢了。
足以证明天一阁在当时已经是一座美丽的私家园林了。